第11版:春秋周刊

夏丏尊当“舍监”

王剑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11月30日   第 11 版)

1912年,夏丏尊到浙江第一师范学堂任国文教员。为了实践他的“人格教育和爱的教育”主张,他自告奋勇地申请兼任“舍监”一职。

所谓“舍监”,就是训导主任,不仅待遇低,又为学生所轻视。但夏丏尊不嫌官小,当“舍监”当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夏丏尊管理学生,倾注了诚挚的爱心。他说:“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之池,任你形状如何,总逃不了一个空虚。”他从教务处要来了学生的花名册,很快就记住了学生的姓名、籍贯和相貌。每天清晨起床铃一响,他就去学生宿舍巡视,如果发现有学生不及时起床,他就一个个地叫起来。晚自修时若有人喧闹,他就耐心地劝告制止。放假了,学生走出校门,他要在后面喊一句:“早些回来,别吃酒啊!”学生走远了,他还要踮着脚尖在后面再补上一句:“铜钿罕用些!”看见学生欺侮小狗,他也要絮聒一句:“为啥要同狗难堪啊?”

有一次,宿舍里有一个学生的财物失窃了。夏丏尊自愧失职,他与同事李叔同商量后,就在宿舍楼外贴了一个通告:“学生财物失窃,我身为舍监,深感惭愧。自即日起,不找回失物,誓不进食。”通告一出,立即惊动了全校,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夏丏尊。此后每到饭点,夏丏尊就真的站在人多的地方,停止进食。最终,那个偷窃的学生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自动找到夏丏尊承认错误,并交出了所偷的财物。

夏丏尊的言传身教,赢得了学生们的敬重。他在浙江第一师范学堂当了七八年舍监,学校秩序井然。后来,夏丏尊以这段管理经历为素材,写出了《文心》等系列教育小故事。

著名漫画家丰子恺当年曾在浙江第一师范读书,他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夏丏尊先生与李叔同先生对学生的态度,完全不同。而学生对他们的敬爱,则完全相同。这两位导师,如同父母一样。李先生的是‘爸爸的教育’,夏先生的是‘妈妈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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