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吕巍

“我叫张小茱，是一名来自江苏南通的托育工作者……”

2021年7月26日下午，全国政协召开的“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促进人口均衡发展”专题协商会全体会议上，会场内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南通“立宝托育”园长张小茱的画面，她的身后，一个个小宝宝在保育员阿姨的护理照料下蹒跚学步、游戏玩耍。

“如此高规格的会议，邀请我这样一名平凡的保育员参加，让基层的心声能够在全国政协礼堂被听取，我很受鼓舞。”虽然因为江苏突发新冠肺炎疫情，张小茱无法来到会场，但在会后接受采访时，张小茱仍难掩激动之情。

其实，张小茱并不“平凡”，她曾获得“全国婴童产业创业大赛”总冠军，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国家职业技能育婴师鉴定考评员。于2018年底创办“立宝托育”，专注0-3岁婴幼儿的托育服务。

“‘立宝托育’最难得的，是它用‘1+N’做到了真正的普惠。”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办公室工作人员表示。

所谓“1+N”模式，即以1个高标准定位、设施先进、教学门类齐全的总园，联系指导N个普惠的嵌入式、分布式、连锁化的社区分园，实现共同发展。总园的费用是4580元/月，包括3980元托费，以及600元餐费、沐浴费；社区园是2500/月，包括1900元托费，以及600元餐费、沐浴费。

“‘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把发展普惠托育服务体系作为以‘一老一小’为重点完善人口服务体系的重要举措，普惠托育也是促进新的生育政策落地的破题之举。但我们在调研中发现，当前托育行业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有的是幼儿园的前延，有的是依托商业体的早教场所，专门做托育的很少，而且价格普遍较高，至少4000元，最高上万元。”全国政协人资环委办公室上述工作人员表示。

在这一背景下，“立宝托育”的实践相当有价值，也正因此，全国政协人资环委决定邀请张小茱参会。

会上，张小茱针对行业发展的共性问题，提出了三点建议。除了备案审批“放管服”再到位一点和在全社会更好地普及科学育儿理念外，打破托育行业从业天花板，将托育行业调整到专业技术人员大类被她重点提及。“希望人社部门能通过政策调整使优秀的育婴员、保育员能晋升为育婴师、保育师，成长为高级蓝领，促进社会认同和自我成长，也希望高职院校能够尽快开设婴幼儿照护专业。”

一直以来，托育相关专业主要依托高职专科层次培养，学生报考意愿较低，一方面原因在于学生对于行业的认知偏差，将托育从业人员视为“保姆”“月嫂”，专业认同度低，职业前景迷茫；另一方面，还因为对口专业学历提升的有效通道尚未完全打通，高职层次人才培养面临学历提升的“天花板效应”，且在职业技能等级上只有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三个级别，保育员的职业上升通道也面临“天花板”。“当前托育行业普遍存在重‘托’轻‘育’现象，在抚育幼儿方面专业性不足。除了加强专业培养外，还要打通从业者职业上升的通道，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进入到托育行业中来，推动托育服务发展。”张小茱表示。

在这场90多位全国和地方政协委员参加的协商会上，40多位委员、专家和基层代表发言，100多位委员通过移动履职平台发表意见。对于委员们提出的加快构建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推进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丰富商业养老保险产品供给，探索建立长期护理保险制度，推进医养结合延伸至社区，积极发展互联网+居家养老，完善三孩生育政策配套措施，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倡导适龄婚育、优生优育等新风尚等建议，张小茱都觉得十分必要和及时，而对于自己的“小切口”呼吁，她有些信心不足，“可能有点太细枝末节了。”

会后，张小茱的生活和工作一切如常，直到4个多月后的2021年12月2日。

那天，《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关于颁布网约配送员等18个国家职业技能标准的通知》正式发布，“保育员”职业名称变更为“保育师”，共设五个等级，分别为：五级/初级工、四级/中级工、三级/高级工、二级/技师、一级/高级技师。比“保育员”增加了二级/技师和一级/高级技师两个职业技能等级，相较可以往更高级别报考。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像在做梦，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兴奋，张小茱的手指甚至都有些不听使唤，在打错了好几个字、修改了好几遍之后，她发出了一条朋友圈：

保育师来了！非常感恩今年7月份在全国政协专题协商会提的将“保育员”晋升为“保育师”，增加二级/技师和一级/高级技师两个职业技能等级的建议被采纳啦！

真心感谢各级领导的关心与支持，当一名平凡的保育员声音被听见后，此刻真的很开心也很感恩。

如今，张小茱给自己定下了新年任务：去考一级技师，也鼓励身边更多的同行去争取更大进步。“我特别感谢全国政协，感谢人资环委员会，为我们一线从业者提供了这么好的发声平台。未来，我和我的同行们会更加努力，为托育机构更加‘质优价廉’作出自己的贡献。”张小茱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