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取得新突破。近日，“汇聚天下英才 共促东北振兴”座谈会在吉林长春举行，民进中央组织有关专家学者就东北地区人才工作中的重点难点问题进行研讨。本版特别刊发国家教育行政学院职教研究中心主任、民进中央特邀研究员邢晖在座谈会上的发言，以郷读者。——编者

党的二十大擘画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蓝图，将十六大提出并持续实施的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作为重要国家战略继续加大力度全面和全方位推进。

人才是振兴东北的关键力量，但目前形势不容乐观。

产业是核心，科技创新是动力，人才是关键，教育是基石。教育、科技、人才，是振兴东北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的三大支柱。

“功以才成，业由才广”。人才是衡量地区发展的重要指标，区域综合实力的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的竞争。振兴东北，关键在人，根本靠干，基础在教育。但近年来东北科技人才持续负增长，人才流失严重，每年有近乎一半的高校毕业生流向外省，就业市场出现岗位供大于求的局势。据辽宁省2023年5月人才供需资料显示，用人单位招聘各类人员的求人倍率（编者注：岗位空缺与求人职数的比率）约为1.38，第一、二、三产业需求人数各占比为2.55%、36.11%和61.34%。对技术等级的需求量为36.92%，有技能的求人倍率大于2，高技能人才大于3；求职者占比最大、求职倍率最高的是16-24岁的年轻人，且以本省年轻人为主。这些年轻人非常需要技术技能的培养培训，产业发展更需要这些年轻的劳动力成为高质量的从业者。吉林省的一份调查显示，该省最缺乏的三类人才依次为企业经营管理人才、高技能人才和专业技术人才；约1/5的企业缺乏高技能人才。黑龙江省的一份资料显示，农业人才缺口2.52万人，其中县域缺口0.97万人，农业类企业缺口1.55万人。

数字显示，吉林省重点院校毕业生外流严重，但高职高专院校毕业生在省内就业的比例很高。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培养留得住、用得上的人才，应该是新时代东北振兴的攻坚战。而职业教育和培训，恰恰是培养本地化技术技能人才不可替代的手段。

职业教育是深入推动东北振兴的重要力量，但目前是一个短板。

《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明确规定：“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教育类型。”普通教育主要培养学术型、学科型、研究型的人才，职业教育着重培养技术型、技能型、操作型人才。职业教育一头连着教育，一头连着产业，是产业链、创新链、人才链、教育链的重要联结点，是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途径，是推动区域产业经济发展的有效手段。振兴东北汇聚人才，应重视、发展和善用职业教育力量。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职业教育取得了重大成就，我曾经概括为“七子归一”：位子更高、号子更响、台子更宽、链子更长、步子更大、旗子更艳、样子更好，今后担子更重。

受传统观念和制度性障碍及多种因素影响，职业教育并未改变“等而下、缺尊严、少吸引力”等困境，存在“国家需求和百姓愿望不对称、供给能力和企业社会市场需求不对称”的状况，出现“中央热地方不热、政府热社会不热、学校热企业不热、政策热行动不热、一些地区热一些地区不热”等窘状，职业教育内部也存在“生源不足、资源不足，条件欠佳、质量欠佳，校企合作困难、就业升学困难”等问题。这些矛盾和困难在东北也存在，甚至有些方面更加突出，某种程度上也制约了东北技能人才培育和技能社会发展。国内外的实践都表明，职业教育是一个国家和地区经济腾飞的重要武器。

融合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为振兴东北提供人才和技能支撑。

基于东北振兴，提出如下建议：

加大政府重视力度，加快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始终坚持教育优先发展，把职业教育放在更加突出位置，高位认识并发挥职业教育在东北振兴中的重要作用；加强党对职业教育工作的全面领导，不断完善党委统一领导、党政齐抓共管、部门各负其责的职业教育领导体制；加大政府投入，调动社会力量，完善职业教育发展的体制机制，制定配套政策和措施，综合布局职业院校、培训机构以及专业种类的多样化、差异化发展。

推动职业教育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全面振兴东北，要坚持大职业教育观，体现融合发展，重点推进“四个协同”：一是中央和地方、部委与省域之间的协同，体现地方为主；二是政府、行业、企业、学校之间的协同；三是体现职普、产教、科教之间的协同和融通；四是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协同创新。积极探索打造省域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新模式、市域产教联合体和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一体两翼”工作格局；搭建政产学研用协同平台和创新载体，提升区域教育服务能级，源源不断培养满足东北全面振兴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大国工匠、能工巧匠。

职业教育要主动融入地方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的大环境，加强职业教育内涵建设和质量提升，提高服务区域经济的支撑力和贡献度。要分析把握东北地区职业教育改革发展内外部环境发生的深刻变化，分析把握东北全面振兴中科技、产业、经济布局，特别是数字技术的加速演进，紧密对接市场、行业、企业的需求，将教育资源和社会资源有机联结，力推专业、课程、教师、实训基地等职业教育关键办学要素提质升级，整体提升职业院校办学能级。努力实现“专业对接产业”“课标对接职标”，打造强有力的“双师型”教师队伍，提升服务能力和水平，提升应用型人才培养质量。

加大人才体制机制改革，鼓励企业和职业教育双向融入，注重引入市场的力量，营造宽松的人才制度和政策环境。要坚持系统观念，树立科学的人才观、成才观、教育观，加快破除制约人才发展的思想观念束缚和体制机制弊端，如打破唯学历唯分数等“五唯”，加快职业教育资格证书与学历证书互认，落实研究型人才与高技能人才同等待遇等。东北三省在人才培养机制、激励机制、吸引机制、创新机制、评价机制等方面，出台过很多有益政策，采取了不少有效办法，此外还要总结经验，更大力度地营造积极宽松的人才培养、评价、使用、激励制度和政策环境。

教育强则国家强。有高质量的职业教育，才有高水平的技能人才；强壮职业教育，东北振兴大有希望。

（作者系国家教育行政学院职教研究中心主任、民进中央特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