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闽景

政协委员履职的主要方式，在全国两会期间是通过提案和发言，在闭会期间是通过调研和撰写社情民意。而这次委员读书漫谈群中有关家庭教育的专题协商，我觉得是一种比较有新意和挑战性的新型协商方式。亲身体验后，感到这种协商方式有四个创新：

一是围绕的问题本身是有争议、有观点分歧的。像这期“家庭教育当中要不要惩罚”这个议题，就是需要有十分鲜明态度，好比辩论赛一样，委员们要从正反两方面把相关的情况往深处挖，把问题尽量暴露出来。有委员认为没有惩罚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适度的惩罚，就像良药苦口”，但有委员则认为惩罚是教育无力无能的表现。

二是委员在争议中表达的不仅仅是个人观点。持正反两方面的观点是委员事先有所选择的，在参与讨论前委员们听取了许多家长和专家的意见，委员表达的观点有群体性特征，体现了政协委员的群众性和代表性。比如关于惩罚的方式，罚钱、罚家务劳动、体罚、冷暴力等情况，就是一些家庭经常出现的例子。

三是协商的目的是要突出问题并形成建议。有些观点通过讨论，委员们会形成共识，比如这次讨论委员们都认为家庭教育无定法，要针对不同的孩子和不同的犯错采取不同的教育方法；但很多观点并没有以形成共识作为结束，甚至在体罚这件事情上都没有形成共识。有委员认为：“应让孩子自己承受错误直接造成的后果，给孩子以心理惩罚，使孩子在承受后果的同时感受心情的不愉快，甚至是痛苦，从而让孩子自我反省。”但有委员则认为：“实际上体罚是一种行为控制，其作用远好于用冷暴力的心理控制。”协商有鲜明的不同观点，这本身就是形成协商文化很重要的一个出发点，其他人在阅读理解讨论内容时，会引起反思，并形成自己适合有效的观点和方法。所以，无共识的协商也值得。

四是在群里用文字讨论，有别于在会议上言语交锋。文字交锋往往比言语交锋更理性，思考也更完整，更容易形成有纵深的观点和思维路线，建议也更有逻辑性。这个讨论中，有委员就孩子犯错误后家长如何处理提出了比较完整的建议，很有操作性。文字讨论还有许多好处，比如引用名人名言也更正确，讨论后也能更方便地传播。这次委员的讨论成果，在《人民政协报》上系列刊登，甚至要出版一本专门的书籍，从而使群里的讨论成果让更多的家长能够从中受益，这是讨论组织方事先没有预估到的，十分有意义。

（作者系全国政协委员，上海市教委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