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崔吕萍
由数据归集、分析所形成的信息，可以降低城市运转中的诸多不确定性。如何在保证数据安全、归属清晰的前提下，促进数据流通？
8月20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个人信息保护法，部分省市也于日前制定了数据条例和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的行动方案。结合将于9月1日正式实行的数据安全法，我们如何能通过数字赋能让城市做到“更有数”？来听听研究者与实践者的观点。
安全与流动之间有“中间态”吗？
8月20日，中国电子和清华大学联合发布了《2021中国城市数据治理工程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白皮书》希望在数据安全与流通之间寻找平衡。
“推进城市数据治理工作，必须坚持安全为先。”作为城市数据治理工作的参与者和思考者，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电子党组书记、董事长芮晓武提出，当务之急是实现关键数据的安全归集、存储，确保本质安全；以主动安全、主动防御，来防范数据泄露、滥用风险。
要推进城市数据治理，芮晓武认为大数据对城市治理至关重要，但市场上数据的有效供给是不足的，因此必须激活数据要素。
据了解，中国电子自2019年提出“现代数字城市”核心理念以来，至今已与近50个城市展开合作。在这一过程中，芮晓武团队也深刻地认识和体会到了现代数字城市建设中数据安全和数据流通之间的矛盾。
“我们不仅与近50个城市建立了全面合作关系，同时带动了近5000家企业，与我们一道开展现代数字城市建设和数据治理工作。”中国电子党组成员、副总经理陆志鹏为我们补充了背景材料。在他看来，实践+研究的过程中，比较拧巴的一对儿关系是——安全问题难解决，本质安全难以保障，很多设备来自国外，过程安全日益严峻，制度安全权责不清，数据安全管理制度尚不完善；强调安全，则流通受阻碍；强调数据流通，安全面临挑战；数据要素市场化也面临着定价难、确权难、计量难的问题。
在此背景下，如何练就平衡术？陆志鹏说，他们发现了“中间态”。
“我们创造性地定义了‘数据元件’和‘数据金库’的产品内涵和标准，两者共同发挥‘中间态’作用。其中，数据安全法和个人信息保护条例规定的核心数据和重要数据要入‘数据金库’，把‘数据金库’里的数据进行治理、清洗以后形成标准数据，再将标准数据加工成‘数据元件’，使其在市场上进行流通，并将其加工成数据产品，使数据资产链和价值链有效融合。”陆志鹏表示，下一步，中国电子与清华大学联合课题组将围绕着法律、技术、经济、安全、管理、应用等几个领域，结合最新的法规要求，结合各地的需求，携手生态伙伴，持续地推进数据安全与数据要素一体化治理解决方案不断丰富和完善。
“已到打开数据新维度的时刻”
推进城市数据治理工作，不能“铁路警察各管一段”，需要强化“联手作战”。
“由于城市数据治理工作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涉及政府、组织、企业等多维主体，涵盖制度、技术和市场等多个系统，是一项创新性、复杂性、系统性工程，因此必须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企业的主体作用和生态的赋能作用，在理论方面，更要强调高校的基础作用。”芮晓武表示。
在清华大学党委常委、常务副校长王希勤看来，数据治理虽不是新问题，但在实际工作中却遇到很多新困难。
“现在已经到了打开数据新维度的时刻了，通过数据治理工程消除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治理中的不确定性，让政府运作、经济运行、社会运转、企业运营和个人生活都更加有序可循，也能提升政府、社会、组织运行效率，进而提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站在高校课题研究者角度，王希勤这样说。
数据治理怎么干才算赋能了城市？
于数据而言，安全是底座，流动产生价值，而于一座城来说，城市数据治理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得上赋能数字经济、数字政府和数字社会建设了呢？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人大社会建设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江小涓提出，城市是经济活动的密集区，也是数据产生、汇聚和应用的密集区，开展城市数据治理有利于推动数据资源安全归集、存储和高效配置开发，充分释放数字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和倍增作用。
具体而言，江小涓认为，各级政府作为数字中国建设的主体，要以高水平数字基础设施建设、高质量的政府数据公开服务，实现更有效的制度和政策供给，促进数字经济发展；要利用数字技术探知经济、企业、产品实时状况，通过多源数据交叉比对，把握事态真相，识别异常现象，实现更有效的经济调控和市场监管；要坚持价值遵循和基本原则，划出底线和边界，对代码、算法等数字技术的基本规则进行有效监管，避免技术滥用和数据歧视，同时把握好平衡，促进数字产业发展、数据权益分配和个人隐私保护协调发展。
在赋能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上，城市数据治理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
在这一点上，江小涓建议：各级政府要快速提升数字服务能力，本着“应上尽上、全程在线”的原则，推进百姓生活服务和企业商事服务尽快上线，不断增加“一网通办”“一站式”服务事项，提高公共服务的效率；要坚持以人为本，关注数字弱势群体，通过多措并举让他们更好地融入数字发展进程，共享数字红利和发展红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