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元丽
“2020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3.9%,消费增速比投资低了6.8个百分点。这导致全年最终消费下拉经济增长0.5个百分点。消费恢复滞后,除了受疫情冲击的影响外,还存在一些深层次因素。一是家庭负债上升较快,对消费的挤出效应明显;二是收入差距扩大,使消费倾向较强的低收入群体消费能力有所下降。”全国政协委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表示。
王一鸣认为,从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国际金融危机的经验看,我国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扩大投资的办法,如以前发行长期建设国债扩大基建投资,这次应对疫情又扩大地方政府专项债规模。但随着投资规模不断扩大,投资边际效率已明显下降,通过负债扩大投资还会增大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和潜在风险。事实上,2015年以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稳定在60%左右,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然而,我们在引导和扩大消费方面,办法不多,采取的措施效果也不甚明显。消费恢复滞后,最终会传导到生产领域,从数据上看,企业库存和应收账款都在增加。
那么,如何进一步扩大消费?王一鸣表示,建议把扩大消费作为宏观调控和需求侧管理的重点,研究出台促进消费的一揽子政策。短期来看,一是要稳定大宗消费。汽车消费已经开始反弹,要顺应这个趋势,推进从购买管理向使用管理转变,并鼓励新能源汽车消费;二是要顺应“90后”“00后”逐步成为消费主力军的趋势,鼓励发展新型消费业态,促进新型消费扩容提质;三是控制好高房价和居民部门高杠杆,避免对消费形成挤出效应。“‘90后’是消费的主力军,也是购房的主力军,如果每月房贷压力很大,就会对消费形成挤出效应。”王一鸣补充道。
“短期的刺激政策随着经济回归常态往往会带来后期的消化压力。”王一鸣认为,扩大消费应更多依靠改革和制度性安排,比如,加大收入分配调节力度,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简化社保参与、转移、接续等手续,加快实现社会保障全覆盖;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等,这样才能形成有效扩大消费的内生增长机制,释放我国巨大的消费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