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丽
曼妙舒展的肢体语汇、器乐和鸣的婉约交响,水袖翻飞下足尖旋转、轻纱飘逸后腾空而跃……2月10日至18日,中央芭蕾舞团原创芭蕾舞剧《红楼梦》将于北京天桥剧场首演,以芭蕾的艺术形式,再现那亦真亦幻的红楼胜景,邀观众一道以舞入“梦”,体味那娓娓道来的东方奇缘。
芭蕾舞剧《红楼梦》以全新面貌亮相,是该剧主创团队与演职员经历了三年不断完善与打磨而成。第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央芭蕾舞团团长冯英谈到该剧的创排初衷时说:“我们始终树立打造经典的决心,怀着对《红楼梦》这部中国古典文学巨作的敬畏之心,在坚持芭蕾‘国际化’与‘民族性’相结合的前提下深耕细作,用芭蕾艺术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抒发中华民族情感,彰显中国文化底蕴。”
在创作上,芭蕾舞剧《红楼梦》突破了以往舞台线性叙事视角,别开生面地将观众带入宝玉的心灵世界,在亦真亦幻的时空轮转中,体味宝黛间的真挚爱情,共情宝黛钗间的深切羁绊。而在饱经世间繁华颠沛之后,宝玉的至情至性,或许也可以激起观众们对人间之情、生命之爱发起思索与追问。“《红楼梦》像一座宝藏,是公认的文学经典,是中国文学中最有世界影响力的一部作品。受邀担任芭蕾舞剧《红楼梦》的编剧,是一次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创作。芭蕾艺术是世界的语言,可以在全世界无障碍交流,用这样一种艺术语言来讲述中国文学经典,让全世界更多人从中了解这部伟大的中国作品,是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冯俐是芭蕾舞剧《红楼梦》的编剧,她提起创作时所面临的挑战——芭蕾艺术源自西方,被用来表达中国古典故事的时候,一定面临很多二度创作的挑战,这就需要处理好守正与创新的关系,“我以‘木石前盟’作为入手点,坚定地以宝黛钗三人的爱情作为全剧核心,挖掘宝玉与黛玉之间情感的中国式诗意和可以让当代观众及世界观众理解的普遍价值。”
在舞台上,跳跃张扬的“贾宝玉”、外柔内刚的“林黛玉”、亲切包容的“贾母”等,都通过不同音乐主题呈现于舞台之上。有着丰富舞剧音乐创作经验的全国政协常委、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叶小纲为芭蕾舞剧《红楼梦》创作了兼具舞蹈韵律与人物塑造的音乐框架。他将其定位为“一部具有中国古典式的浪漫主义的舞剧音乐”,希望用西方音乐的形式表现出民族文化的灿烂图景。“《红楼梦》的音乐要想立得住,首先便是要和我们民族的审美习惯有着紧密的关联,因此我为该剧创作了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旋律,但是作品在配器中并没有加入民族乐器,而是完全用西洋化的乐队来表现中国色彩。”叶小纲说道。
“芭蕾舞剧《红楼梦》最大的挑战是寻找芭蕾语汇、传统文化和名著文学性的契口。”在该剧总编导佟睿睿看来,“通过这个契口,可以将多种元素自然融合,并进而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舞台语言和舞蹈语汇。让芭蕾向上和直立的特色,与中国舞那种一呼一吸之间的美感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这就需要作品既要在芭蕾舞上做文章,也要在中国味道和中国语汇上花工夫。为此主创团队前期用大量时间精读原著、观摩其他艺术门类独特的演绎手法、聆听学者教授不同角度的深度解读,在具体演绎中采用“抽离—进入—再抽离”的叙述方式,让芭蕾在情感、情绪的无限空间中自由表达,既富有西方芭蕾色彩又兼具中国意韵审美。
芭蕾舞剧《红楼梦》在舞美呈现上同样将是一场瑰丽的视觉盛宴。在历时半年多的舞美构思中,“雪”成为该剧舞美设计、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刘杏林头脑中萦绕不去的线索与核心概念。他说,“舞剧开篇的文本结构提示了宝玉目睹风雪中浮现出的过往人物,这个意象从最初就打动了我,一直是舞美构思的灵感来源和起点。”那如何让剧中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宝玉在风雪中所见的幻影,如何让“雪”成为此次舞美设计的建筑结构,刘杏林在中国传统美学中找到方法,他表示:“《红楼梦》的主体舞台结构来自‘雪’的意象,悬置在舞台上的白色‘雪墙’在前后纵向移动或360度旋转中,与背面斑驳的金红色交替变幻,成为不断铺陈种种视觉元素的底图和演员出没的飘忽不定的世界。我想要以此呈现出转瞬即逝的繁华和无可挽回的凋落;表达‘好’与‘了’、‘有’与‘无’的轮回;营造出不断浮现与消失的幻影或梦境;有时甚至形成一种神秘莫测的驱使或逼迫的力量……”
“芭蕾舞剧《红楼梦》的服装造型设计是在用一种现当代的表达来呈现传统的东方故事。对于这部名著每位观众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理解,当他们走进剧场,如何去满足、去引领、去打破他们既有的想象,这是面对这个题材我最想做出的突破。”中国歌剧舞剧院首席服装设计师阳东霖说,服装造型设计的工作正是要让观众在有限的时间、在舞蹈这种相对抽象的形式下,通过人物形象来辨别剧中的角色,并感受到他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以及性格的变化成长。于是在服装造型上,他着重于“东西方审美的融合”,采用了“拨开云雾”的设计思路,将芭蕾服装常用的纱与中国传统服饰中常用的丝绸质地进行结合,从反差中寻求共性,营造出仿佛中国传统水墨画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