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晓凡

以前，我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回家两次，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就算什么事情也没有，回家听听母亲唠叨，也觉得幸福。那时候，母亲总说，你们年轻人就忙你们的去，没事儿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没必要专门一趟趟地跑。每次，我都是笑着说“好好好”，但该回去还是会回去。

可这两年疫情，因为孩子上学，每个学校都要卡着行程码，严重的时候市区都不能出。我和父母刚好住在两个市区的边上，看着离得近，但分属两个市管理。于是，回家就成了难题。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用的是老人机，不能视频通话，我只能偶尔趁弟弟下班回家，和她聊上几句。可总觉得不能尽兴。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换了智能手机，这下就能时不时通过视频唠家常了。

母亲有个习惯，每次通视频都会问我忙不忙，只有我回答不忙的时候，她才会多说几句。后来我掌握了这个规律，不管是不是在忙，都说不忙，就是想陪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刚聊一会儿，她就说你赶紧去忙吧。我说一点都不忙，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她才会高兴地跟我讲讲左邻右舍的趣闻，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还有叔叔伯伯们最近的生活等等。

这段时间疫情又反扑，我和母亲的视频又从生活日常聊到了吃吃喝喝上面。她总担心我从未学过任何厨艺，怕我弄不好一日三餐。我就开着视频让她看我做饭，从准备食材，到切成块儿或丝，再到开火炒成香喷喷的菜肴。母亲一边看，还时不时指导我如何才能让肉丝更爽滑，怎样蒸蛋才更嫩，青菜炒几分熟更有营养……炒完之后，我总会说：来，母亲大人先品尝，她也会配合地砸吧砸吧嘴，回答我说味道不错，比她炒得更香。然后，我们俩对着屏幕哈哈大笑。

从小，母亲就教我要内敛、学会隐忍，这也使得我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现在，对着屏幕我敢跟她开玩笑，敢跟她打趣，甚至敢跟她顶嘴。每次，母亲都说“都这么大了，也不嫌脸红”，但次次她都笑得很开心。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不能常常陪在她身边，就多陪她视频唠唠家常吧，这也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