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起
一年一度全国两会闭幕后的总理记者招待会，是全世界了解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在今年的记者会上，李克强总理用了很多生动的比喻，来传递中央政府的政策意图、提振信心。
关于5.5%的经济增速目标，他说“越往上气压越低、氧气越少，看似速度放缓了，实际上分量更重”；
关于减税降费——“施肥还得要施到根上，根壮才能枝繁叶茂”；
关于涵养税源——“水深鱼归，水多鱼多”；
关于政府节约开支——“地方政府要当‘铁公鸡’，不该花的钱一分钱也不能花”；
……
以这些生动比喻“转译”政府工作报告，无论是社会公众，抑或是各级部门各个方面，都可从中找到理解把握政策精神的抓手。
“爬山说”——用“爬山”来形容今年5.5%经济增速的“含金量”。按照10年前我国经济的体量，增长10%的增量是六七万亿元；而按照今天的体量，增长10%则需要9万亿元的增量。“这就像登山一样，如果你要登1000米的山，想爬10%，那100米就可以；如果要登3000米的山，想上5%，那就是150米。而且条件也变了，越往上气压越低、氧气越少，看似速度放缓了，实际上分量更重。”
用“爬山”说明我国经济在不同发展阶段所处的不同增长环境，强调更加注重高质量发展，有助于引导预期。实现5.5%左右的经济增速需要付出巨大的、艰苦的努力。虽然去年经济增长8.1%，但两年平均增长只有5.1%，边际增长率逐季放缓，第四季度下降到4%，全社会特别是市场主体对经济增长的预期普遍转弱。受疫情影响，产业链供应链受到的冲击尤为明显。需求收缩更是体现为三大投资轮番下降。最先下降的是制造业投资，随后基础设施投资也开始下降，房地产投资自去年起因房地产市场的深度调整，也出现了比较大的下滑。与此同时，消费恢复滞后于生产和投资，内需恢复滞后于外需，进出口也面临着下行压力。虽然面临的难题不少，但中国的经济体量与结构依然具有相当的韧性，正如李克强总理所说：“中国经济一定能够爬坡过坎，实现今年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任务。”让世界都能听懂分量十足的中国态度。
“施肥说”——“施肥还得要施到根上，根壮才能枝繁叶茂”。这是指市场主体特别是广大中小市场主体对于稳经济、稳就业具有重大作用。2020年疫情发生以来，通过一系列减税降费措施，稳住了上亿市场主体，从而稳定了就业和经济大盘。2022年，减税降费规模将达到2.5万亿元，并且退税减费并举，其中继续减税约1万亿元，大力改进增值税留抵退税制度，留抵退税约1.5万亿元，为企业提供现金流支持。稳住市场主体，就是稳住就业和经济大盘。
“铁公鸡说”——针对留抵退税采用直达机制、把钱直接发给企业，李克强要求，“地方政府要当铁公鸡，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花，该给市场主体的一分都不能少，多一分那是添光彩”。近年来，财政转移支付以及退税资金采用直达机制，有效提高了资金使用效率，防止了跑冒滴漏。
财政赤字率下调到2.8%，并不意味着积极财政政策力度减小，也不意味着财政收支规模缩小。相反，今年从特定国有金融机构和专营机构依法收缴1.65万亿元近年结存的利润，调入中央一般公共预算，增加对地方转移支付。财政收入继续增长，加上特殊上缴收入等举措的运用，财政支出规模是继续扩大的，新增支出规模不小于2 万亿元，增加的规模主要用来减税降费，特别是退税。
财政政策精准、可持续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得到了充分体现。比如降低财政赤字率，强调新增财力要下沉基层，主要用于落实助企纾困、稳就业保民生政策，促进消费、扩大需求。今年安排中央本级支出增长3.9％，其中中央部门支出继续负增长。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增加约1.5万亿元、规模近9.8万亿元，增长18％，为多年来最大增幅。中央财政将更多资金纳入直达范围，省级财政也要加大对市县的支持，这些钱要全部落到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落到社保、低保、失业、养老和特困人员身上。支出结构上，增加对新型基础设施、老旧公用设施改造等有效投资，促进数字经济、自动驾驶、绿色产业等新产业发展，抓紧上马“十四五”规划提出的102个大型项目，建设重点水利工程、综合立体交通网、重要能源基地和设施，加快城市燃气管道等管网更新改造，完善防洪排涝设施，继续推进地下综合管廊建设。
“秤砣说”——针对餐饮零售等服务业问题，李克强总理指出，“秤砣虽小压千斤”。中小微企业对于就业的支撑作用至关重要，目前1亿个体工商户带动了近3亿人的就业。疫情发生后，受冲击最大的是服务业，特别是接触型服务业，其中量大面广的是中小微企业。应当进一步完善政策措施，帮助这些中小微企业渡过难关。
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经验表明，越是困难越要坚持改革。首先要让市场主体活下来。中小微企业是就业市场的底座，中小微企业在吸纳就业中占90%以上。我们所采取的规模性政策，用70%左右的资金比较直接地支撑居民收入，强调政策资金要直达地方、直达基层、直达民生。
今年的举措不仅要应对当下，而且要着眼长远，“决不预支未来”。抓好今年各项工作任务的落实，要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汲取以往的经验教训，进一步加强统筹协调。杜绝简单分解目标任务的办法，防止传导不畅或层层加码、运动式、一刀切等情况。一言以蔽之：好话说破千言万语，不如干成实事一桩!
（作者系全国政协常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