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

清早，告别精致整洁的富蕴县城，北上可可托海。我们知道可可托海，几乎都是因为那首近年流行的歌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其实，早在20世纪50年代，这里就因为稀有金属矿藏而闻名了。

最初，路边有静水深流的额尔齐斯河相随。河边不时看到养蜂人的蜂箱，哈萨克族牧民炊烟袅袅的毡房，还有小的敖包。敖包通常是用石头堆起来的，最初的作用应该是标志方向，现在主要是祭神的功能。然后经过一段卡拉先格尔地震断裂带。

1931年，富蕴曾发生了8级大地震，震中就在卡拉先格尔。当时这一带人烟稀少，牧民又都居住在毡房里，所以，虽然震级很高，伤亡却不大。留下一条全长176公里、一般宽度10米左右最大宽度4公里的断裂带。这是世界上最典型、保存最完好的地震遗迹之一，素有“地震博物馆”之称。

随后我们进入了额尔齐斯大峡谷——也就是额尔齐斯河在阿尔泰山脉穿行的峡谷。阿尔泰山和额尔齐斯河素有“金山银水”之称——之所以称作“金山”，是因为矿产丰富，据说从汉代就开始采金矿，到清代更是“矿工数万，产金逾万”。长春真人丘处机曾写《南出金山遇河止泊》一诗咏叹“金山银水”：“金山南面大河流，河曲盘桓赏素秋。秋水暮天山月上，清吟独啸夜光球。”

可可托海便是额尔齐斯大峡谷的开端。

可可托海，蒙古语，意为“蓝色的河湾”。我们的目标是神钟山峡谷。到神钟山，还要换乘景区车，路上看到“夫妻树”——两棵并立相依的树，树种不同，到了秋天，一棵金黄，一棵翠绿。在富蕴县城的街道墙壁上，我就曾看到“夫妻树”的图画。还有一处天然的石门，车从中穿过。过了石门不久，看见一块蓝色的标牌：“您已进入边境管理区，请遵守边境法规政策”，正疑惑间，车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处边境检查站——这里离中蒙边境线已经不远——有维吾尔族警察上车检查，和蔼可亲。

40多分钟后方到神钟山峡谷。绿色的额尔齐斯河在峡谷里奔流不息，两岸分列着神钟山、飞来峰、骆驼峰、人头马面等奇峰怪石，俱是陡峻裸露的花岗岩石壁。它们与峡谷内以杉树、松树、桦树和杨树为主的森林和叠石湍流的额尔齐斯河相得益彰，浑然一幅粗朴、苍凉而静幽的山水画卷。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是神钟山，在额尔齐斯河南岸平地而起，相对高度351米，孤峰傲立，其形状绝似倒扣的大铁钟。在神钟山下遇见一头“熊猫牛”，黄色的身体，头是白色，眼睛周围是黑色的。游人纷纷和它合影，“熊猫牛”自是悠然吃草，全不理会。和神钟山隔河相对的也是一座神奇的山峰，因其所含的长石、云母、石英抗风化能力差异较大，形成了“麻子壁”，远观山壁好像瀑布从天而降，在壁石上激起的浪花凝固成化石——这在地质学上叫作“佛龛花岗岩地貌”。

河边有人在做直播，唱着那首熟悉的旋律：“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

下午，沿着额尔齐斯河向西，去布尔津的五彩滩。经过6小时的漫漫长途，到五彩滩已近8点钟，但是也不能称为晚上8点，因为太阳高照，烘烤感强烈。五彩滩在额尔齐斯河北岸，是雅丹地貌，因岩层抗风化能力强弱不一，轮廓便会参差不齐，而岩石含有矿物质的不同，又幻化出种种异彩，故得此名。北岸的五彩滩几乎不见植被，而对岸则是葱郁青翠的河谷风光，可谓“一河隔两岸，自有两重天”。

出了景区，发了条朋友圈：两张艳阳高照的五彩滩照片，配上文字“此刻（21：10），五彩滩”，想让朋友们感受一下祖国辽阔疆土上东西的时差。北大的洪子诚老师很快发来微信：“五彩滩的黑蚊子多得惊人！著名的额尔齐斯河穿越俄罗斯流入北冰洋！”看来洪老师对于新疆印象深刻啊。随后和洪老师交流，他说来过新疆6次，大爱新疆的美景和美食。

夜宿阿勒泰布尔津县金津假日酒店，在酒店前的绿化带看到一些不认识的花草，想起孔老夫子“多识鸟兽草木之名”的教导，查后记下它们的名字：千屈菜、倒地铃、剪春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