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中
唐代诗人宋之问《渡汉江》一诗中有一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美学家朱光潜年轻时也有近乡情怯的时候。
朱光潜1925年留学英国爱丁堡大学,致力于文学、心理学与哲学的学习与研究。1933年回国后,历任北京大学、四川大学、武汉大学教授。
朱光潜是个孝子,早年,他在长辈安排下,娶了个小脚女人,虽然也是大家闺秀,但却不认得几个字,算是旧社会传统的女性。后来,朱光潜外出求学、工作,多年在外,与一位志同道合的知识女性结为了夫妻。不过在那个时候,这种情况也较常见,现在的人也不能苛责前人。但朱光潜心里非常矛盾,感觉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老家的原配夫人。
朱光潜觉得这事也藏不住,迟早是要让母亲和原配知道的。于是,1945年冬,朱光潜偕同夫人从当时的北平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一路上,朱光潜心里忐忑不安。他猜想着自己向母亲禀明了情况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母亲在责怪一番之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另一种是最坏的打算,母亲坚决不同意不认可他自己找的媳妇,那他也只好不让爱人与母亲见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来想去,朱光潜觉得不能贸然将爱人带到家里,这样母亲一下子会受不了的。于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朱光潜找了旅馆将爱人安顿下来,自己先回去向母亲解释这件事,看看母亲的反应再说。
朱光潜只身一人到了家,老家人欢天喜地,尤其是母亲和原配夫人,多少年没见面了,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等家里客人走后,朱光潜来到母亲面前,扑腾一声跪了下来,此举将母亲吓了一跳。朱光潜说,自己因为长期一个人在外,需要有人照料生活,所以事先没有征得母亲同意,已经与另一位女士结婚了。此事对不起母亲与原配,请母亲责罚。朱母一听,果然非常生气,举起拐杖要打朱光潜。正好家人看见,立刻夺下母亲拐杖,好言劝阻,母亲之气才渐渐平息。原配夫人得知此事,当然也是免不了一番伤心。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经过多方做工作,朱光潜母亲和原配夫人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第二天,朱光潜将住在旅馆里的夫人接回,大家见了面,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