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徐金玉
五豆齐飞、口里喷火、罗汉十二手、气功开石、上刀山、仙人摘桃……安徽省阜阳市的临泉杂技绝活,从曾经的“撂地”卖艺,到登上过春晚舞台分会场,每次亮相,都会赢得满堂彩。
近日,临泉杂技更是成功入选第五批国家级非遗名录,为此事关注了十余年、曾多次参与申报工作的临泉豪杰杂技艺术学校负责人侯杰更是喜出望外,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从2006年我们和宿州马戏打包申报国家级非遗未果后,辗转十余年,申报之路充满波折。正因如此,这得来不易的成果显得弥足珍贵,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临泉杂技得到了国家级的认可,一切都很值得!”
在侯杰看来,临泉杂技历史悠久,如今更是日渐繁荣。不仅从业人员众多,还有不少人返乡创业,为当地创造了可观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临泉杂技已在中国杂技界小有声誉,今年初,作为唯一一个县级单位,临泉县还获得了中国杂技家协会的表彰。“所以,临泉杂技列为国家级非遗,也是实至名归。”侯杰笑着说。
临泉是杂技之乡,出生于杂技世家的侯杰,对它的热爱更是与生俱来。百度搜索临泉杂技,常常会提及两位德高望重的传承人——侯德山、侯忠义,他们正是侯杰的爷爷和父亲。爷爷侯德山是临泉县较早成立的杂技团体之一——迎仙马戏团的创始人,他开办授课,广收弟子,对临泉杂技的发展不遗余力;父亲侯忠义更是省级非遗传承人,将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了杂技上。
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小侯杰5岁登台演出,后因求学没能专门从事杂技表演,但始终没有离开过杂技。到如今,他将心心念念的爱好发展成为事业——做培训、做教育、做演出,在工作中找准了自身的定位、价值和乐趣。
“俗话讲,‘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人们经常能看到杂技背后辛苦的一面。但我反而想打破人们对它的刻板印象,让观众更能沉浸地去欣赏杂技作为一门艺术光鲜的一面、美好的一面。”侯杰说,而这美,正来自对节目的精心编排和剧本打磨。“杂技不再只是炫技式的、锅碗瓢盆集合的简单表演,而是有剧情、有服装、有道具、有舞美等多种艺术的体现。”
今年春节前后,侯杰所带领的杂技团便为观众带来了一场极富创造性与故事性的演出。
在乡村村晚舞台上,杂技演员们化身为打谷场上的劳动者,动情表演的同时,又在故事的铺陈中,自然地串起临泉杂技的各个绝活——草帽飞舞、顶盘子、飞叉、踢碗等,通过生动演绎劳作的场面,来反映乡村的精神面貌。
“节目水平提升了,呈现方式丰富了,观众们才会更爱看、更入迷。”侯杰说,不过,这种呈现效果其实也恰好触碰到了当前杂技教育的一个痛点。
“一场演出,杂技永远获得掌声最多,但它的社会地位并不高,这件事已困扰杂技界多年。我认为这和杂技的教学模式有关:杂技教育依然处于传帮带的形式,没有一套成体系的教学大纲和教学体系,文化课的教育方面缺失很多。这导致不少杂技演员都在吃青春饭,一旦上了年纪,便有失业风险,不仅如此,‘肚里少了墨水’,节目的水平也难以提升。”侯杰说。
杂技的事业传承到他这一代,他决定作出一些改变。“前年,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我们投资6000万新建了一所高标准的杂技艺术学校。今年9月1日新校区就将投入使用。我第一要改变的就是现有的杂技教育模式,要让文化、艺术并重。”侯杰心中已呈现这样一幅蓝图:要培养一批新一代的杂技人才;打造一批有文化、有感情、有意境的节目;把杂技的外部形态和内在特征真实地表现出来,要有血有肉、有声有色,给人以闻其声、见其人、临其境的审美感受。
侯杰说:“杂技对我来说是一种传承、一种自信、一种认同;承载着一种责任、延续着一种情怀、彰显着一种精神。我希望人们认识到杂技是一门艺术,是一个事业,让每一位杂技从业者的自身价值、职业价值得到体现。”侯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