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萍 姜瑞荣
1939年，吴运铎被派到皖南云岭的新四军司令部修械所，在农舍的茅草棚子里开始了军工生涯。1941年9月，吴运铎随新四军二师军工部长吴师孟来到新四军二师，在指挥员罗炳辉的全力支持下，在两间农舍的茅草棚子里白手起家，迅速建立起兵工厂，并克服种种困难，为新四军源源不断地制造出高质量武器弹药，直至抗战的胜利。
吴运铎白手起家
接到任务后，吴运铎和6名技工、两名学徒共9人，来到了高邮湖西高邮县金沟区的平安乡小朱庄（今金湖县金南镇福寿村）。高邮县金沟区政府对吴运铎等人的到来高度重视，平安乡专门抽调一名副乡长为他们安排住宿，并动员小朱庄村北一户农民为吴运铎等腾出两间草房做厂房。就这样，“茅屋兵工厂”算是有了厂址。
在毫无工业基础的偏僻农村建兵工厂，周边又受到日伪顽的严密封锁和袭扰，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吴运铎等人除了各自的背包，几把铁锤、铁铲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在二师首长、军工部领导，县区政府和根据地广大群众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吴运铎带领同志们因陋就简，就地取材，没有原料，他就带着同志们每天走村串户收购木炭、废铜烂铁、土硝等。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吴运铎终于集中了一些废铜烂铁。不久，他就着手试着冶炼，但冶炼失败了。原来，用于冶炼的铁锅耐受不住金属融化时的高温。吴运铎立即四处打听，向掌握冶炼技术的老师傅虚心求教。听说小朱庄西边有一位为农家接铲头、倒铜勺和锅铲的主贵成师傅，吴运铎立即登门拜访。主贵成师傅和吴运铎一见如故，立即带着儿子、搭档等人来到兵工厂参加冶炼。在主师傅的指导下，终于制成耐高温的坩埚，还设计制造了退火手摇鼓风机。
与此同时，军工部将吴运铎设计研制的冲压子弹大型冲床以及螺旋冲床、生产迫击炮弹的机床设备运到了兵工厂，并通过敌占区的关系，为吴运铎找来了皮带车床、皮带钻床、牛头刨床。随着兵工厂的扩大和发展，原来的两间草屋很快就容纳不了这么多的机械设备和原材料。吴运铎又通过地方政府，到小朱庄北面的仙墩庙，同庙里的住持协商，征得其同意后，吕培芝安排民工将小朱庄兵工厂的部分车间搬到了仙墩庙，将机械设备定位、安装，还建成了一个木型车间。不久，吴运铎带领兵工厂员工迅速投入紧张的生产工作中。
罗炳辉鼎力相助
当时，制作子弹用的火药原料是日伪顽对抗日根据地严密封锁的物品之一。吴运铎就和同志们开动脑筋，将红头火柴的头刮下来，用酒精泡开，并用锅底灰掺在一起配制合成火药。后来红头火柴用量大，根据地又供应不上，就从药店里买来雄黄和洋硝，混合配制，才解决了难题。没有酒精，就用老烧酒蒸馏后土法制成酒精使用。他还收集铜圆做成子弹头模型，将铅放在弹头铜模里压成空筒，做成子弹头，并向里面灌入火药。就这样，经过多次试验，子弹研制成功了。
为了保障批量生产，罗炳辉从二师司令部派来了100多名小伙子当工人，根据地又动员了一批农民兄弟进入兵工厂帮忙。大家采取24小时“三班倒”的工作方式，源源不断地为前线生产弹药。由于生产速度的加快，铜、铝等原材料需要量也与日俱增。吴运铎立即向罗炳辉请求支援。罗炳辉马上派人化装潜入金沟镇与当地的地下工作者联系，要求他们在短时间内完成铜、铝的收集任务。地下工作者当即冒着生命危险打入敌人占领下的高邮县城，通过关系，很快一次筹集到了20多麻袋的铝和500多斤铜，并安排一条船巧妙躲过日伪的搜查，迅速将这批物资送往龙岗码头，再由罗炳辉亲自带人护送这批物资从龙岗直到兵工厂，缓解了生产的燃眉之急。不久，有侦查员向罗炳辉报告说：有一架日军的飞机坠毁在天长杨村的沂湖中，罗炳辉马上想到飞机有非常好的铝，于是立即派遣天高支队部分同志前去打捞。在多位渔民的帮助下，同志们抢在敌人前面将敌机残骸打捞上来，分解后送回兵工厂。
兵工厂制作子弹和生产武器急需钢材，吴运铎立即向罗炳辉反映。军工部同志到处搜集情报，不久有群众报告说：黎城镇后三河河道沉有一批国民党准备建闸用的钢材。金沟党组织迅速组织熟悉水性的渔民和兵工厂的部分战士，潜入三河内搜寻，最后终于打捞出一批8厘米粗、5米长的钢筋。
听说兵工厂急需木材，罗炳辉就让战士们到山上寻找，自己指挥战斗之余也参加其中。后来在黎城西大云山，找到了一批大白果树，战士们立即伐木，却很难锯倒。罗炳辉立即派人向群众“问计”，寻求提高伐木速度的方法。在群众的指点下，根据地同志请了有经验的打铁老师傅前往伐木地点，在树旁砌好铁匠炉，打制了几条长锯条，并将锯条锯齿两边“拨宽”到3至5厘米宽，安排战士和民工轮流换班，边锯边用水将木屑和树浆冲走，防止树浆凝固而导致锯条拉不动。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连续作战4天，这批木材终于被运进了兵工厂。
挫败敌人的破坏活动
日伪顽发现根据地内有兵工厂，便开始派遣特务化装进入根据地进行破坏活动。1943年初春的一天，在生产手榴弹、枪榴弹的装配车间内，在试制研究枪榴弹时，发生了突然的爆炸，两位员工不幸牺牲。
装配车间爆炸后，吴运铎认真检查了操作流程，感到事出蹊跷，征得罗炳辉同意后，和保卫同志展开调查，发现唐某有重大嫌疑。为了不“打草惊蛇”，吴运铎决定让保卫同志对其进行暗中监视。一天深夜，唐某趁人睡熟了，鬼鬼祟祟地向手榴弹仓库走去，在企图制造爆炸事件时，将他当场抓获。经审讯，原来唐某是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派来的特务。日后，在仙墩庙前的广场上召开了公审大会，吴运铎在会上宣读由罗炳辉签发的判决书，判处唐某死刑，由警卫连战士执行枪决。此举有力震慑了敌人的渗透破坏活动。
为前线源源不断送上武器弹药
对于吴运铎和兵工厂，罗炳辉在不断激励的同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吴运铎和兵工厂的同志们把首长的支持和激励化作生产的动力和活力，源源不断地为前线送上武器弹药。吴运铎事必躬亲，孜孜不倦地工作，其间曾多次身受重伤，但他凭着钢铁般的意志，一次次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顽强地回到战斗岗位。
吴运铎根据罗炳辉的要求，发明、制造出多款适合新四军实战需要的新式武器，如42厘米口径、射程可达4公里的火炮及拉雷、电发踏雷、定时地雷等。一次，鉴于日伪军在淮南修筑了大量碉堡群，步枪手榴弹难以击破，罗炳辉便提出要吴运铎加紧研制专门攻坚的利器。吴运铎和同志们迅速公关，很快设计制造出一种简易平射炮，在实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新四军二师六旅十八团曾携带这种平射炮攻打安徽定远枯唐街伪军据点的战斗，一连摧毁了敌人十几个坚固碉堡，顺利夺取了枯唐街。
枪榴弹是摧毁各种轻型装甲目标、永久火力点等野战工事的有力武器。接到罗炳辉“迅速研发并投产”的任务后，吴运铎和同志们马上投入枪榴弹的研发，很快研制成功。但初期的枪榴弹在飞行时弹道不稳定。吴运铎立即重新设计了枪榴弹的图纸，把原设计的柱状型，改为滴水型。经过射击试验，弹道稳定了，可射程总超不过240米。于是吴运铎连夜攻关，又对图纸进行了多次修改，经过反复实验，终于让枪榴弹的射程达到满意的效果。枪榴弹验收的当天，罗炳辉亲自来到靶场，一连打了十几发，射程都达到540米，且爆炸力很强。罗炳辉对此非常满意。1943年8月17日，日军伪军来四合墩一带“扫荡”、抢粮，为保护群众生命财产，新四军在六合县桂子山奋勇阻击敌人。日伪军企图集中力量拿下无名高地，连续进攻六七次，都被新四军击退。战斗中，新四军拿出吴运铎研制的枪榴弹，向敌人突然射击，敌人没料到新四军会有如此先进的武器，被打得死伤狼藉，在被毙伤300多人后狼狈逃走。不久，新四军二师召开庆功大会，罗炳辉在会上特别表扬了吴运铎和兵工厂的全体指战员。
（作者单位：江苏省金湖县政协文史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