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喜梅

“你好，国家乡村振兴局！”

不管是在《求是》杂志上发表署名为“中共国家乡村振兴局党组”的文章，还是在热播的脱贫攻坚大型政论专题片《摆脱贫困》中正式亮相，作为一个全新且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国家机构，国家乡村振兴局都吸引了各界的诸多关注。

全国政协委员，中日友好医院保健医疗部主任、中医部主任张洪春也格外关注该局的成立。因为，他即将于今年两会提交的委员履职作业——一件关于“将农村医疗卫生事业纳入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提案，有了更为精准的建议办理单位。

这件提案，源于他在一线参与石家庄抗疫工作的经历、思考和总结。

“乡村，是中国疫情防控的最大短板，也是中国卫生事业的最大短板”

自1月2日报告首例病例，至2月22日全市各区域调整为低风险地区，曾让全国人民绷紧弦儿牵挂的“国际庄”，终于让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作为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派出的援冀医疗专家，张洪春委员于1月12日抵达已经封城的石家庄，2月2日完成援助任务返京。抵冀之时，正值石家庄疫情防控形势严峻之时。他抵达的第3天也即1月14日，本轮石家庄疫情日新增病例报告达到峰值——84例。此后，石家庄日新增病例开始逐步下降，直至2月4日开始出现零新增。

“确诊病例集中于乡村或城乡接合部且以老年人群居多，是这一轮石家庄疫情的突出特点，这也给流调溯源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格外值得关注的是，本轮石家庄疫情的首例确诊病例，在确诊前曾因‘感冒’症状在村诊所就诊，村诊所并没有意识到患者可能感染了新冠肺炎，后来患者因憋闷加重及咳嗽、发烧等症状被家属送往省二院，经核酸检测后确诊感染。该患者还曾乘坐本村包用车辆到附近饭店参加婚礼，且婚礼现场有好多人都没戴口罩，在其确诊后患者居住的村子及周边几个村子，陆续报告了几百病例。”在张洪春看来，患者的确诊过程和流调行程轨迹，都暴露出我国疫情防控的最大短板其实在乡村，这让他陷入了思考。

“乡村疫情防控的短板其实也是我国卫生事业的短板，那如何去解决疫情防控过程中的短板问题？”“应该把农村卫生事业的发展纳入国家的乡村振兴战略。不然，虽然石家庄本轮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但世界千变万化，病毒可能随时来袭，如果再来一场疫情，乡村防控的底儿能兜住吗？还真不一定。”自问自答一样，思考层层深入，也让张洪春把本年度履职“作业”的题目明确了下来。

“那怎样才能把底儿兜住？”张洪春建议，应从制度上强基层，特别是加强村、镇医疗卫生机构的人才建设。比如，可以建立村、镇卫生人才及上级综合医院人才的双向流通制度，保障村、镇卫生人才能够定期去上级医院进修且进修时可以享受上级医院的待遇，而对于下沉到基层的医生给予保留甚至高于原单位的待遇，来鼓励人才的双向流通。通过双向流通，村镇卫生机构的人才能力得到提升，才不会出现新冠病毒流行已经一年，乡村医生防控意识仍然格外薄弱的尴尬。同时，基层医院的设备配备也要与人才成长和老百姓的健康需求同步，让村镇的卫生人才有事儿干、能干事儿，且收入有保障，他们才愿意留下来。

“更为关键的是，乡村振兴的根本其实是为了人的发展，如何让年轻人愿意留在乡村发展？医疗保障必然是重要的一环。现在，慢性病并非老年人的专利，年轻人群甚至儿童患上慢性病的也越来越多，如何让慢性病能够得到较好的控制，患者全部涌入城市肯定不可行，让村镇医生及早干预才可行。只有做到及早干预，才能避免后面慢性病导致的众多并发症，才能保障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健康，这也是健康中国的要义之一。”张洪春强调。

“武汉经验”的升级版更值得推广

除了正在撰写中的提案，张洪春关于石家庄抗疫过程中“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经验的总结和建议，还已经被全国政协“健康中国”读书群作为第三批社情民意信息提交。

这份社情民意，源于张洪春在“健康中国”读书群的讨论发言。发言时，他建议：总结、宣传、推广此次石家庄疫情救治中，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的成功经验，为今后各地疫情救治提供可资借鉴的模式。

“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是中国抗击疫情的重要法宝，这源于全国各地特别是武汉抗疫经验的总结。而在张洪春看来，石家庄抗疫的“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经验，可被视为“武汉经验”的升级版。

“比如，宣肺败毒汤、化湿败毒汤、荆防败毒散、人参败毒散加减等方剂均在武汉抗疫战场得到了验证，在石家庄就被我们以加减方的形式直接应用和推广。更为重要的是，较之武汉抗疫时期，中医药参与石家庄抗疫做到了及时、全程和深度参与——所有患者均在第一时间接受了中药汤剂治疗；病区内查房中医师如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会实时通过平板电脑将病人的舌象等数据传送至后方的专家团队进行会诊，以为患者讨论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张洪春向记者介绍。

升级版的“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抗疫经验，也让中西医有了更多的交流和碰撞，并产生了更多的认同。

“具体来说，石家庄抗疫的‘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经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治疗方面，所有患者均实行辨证论治，每个治疗单元均有中医主治医师（含）以上的医务人员全程参与患者管理；对轻型和普通型患者，中医方药治疗和西医氧疗、俯卧位通气治疗、对症处理等手段有机结合，谨慎使用抗病毒药物和激素类药物；对重症和危重症患者，实施中西医国家级专家、省级专家、主管医生三级查房，中医药深度参与救治，‘一人一策、一天一方’，全力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在预防和康复方面，第一时间为集中隔离人员提供‘清肺排毒汤’以减少发病人数，组织太极拳、八段锦以改善情志。实践证明，中医药在退热、改善患者咳嗽和憋气症状、减轻肺部炎性渗出、改善食欲、提升免疫力等方面作用明显。清肺排毒汤在有效减少密切接触者和无症状感染者转为确诊病例、轻症病例转为重症病例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张洪春介绍，这些内容也都被反映在社情民意中。

记者了解到，作为中华中医药学会肺系病分会主任委员，自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暴发，张洪春就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参与中医药抗疫，并积极组织交流多次学术交流会议由亲赴一线的专家在业界和国际上分享抗疫经验。而在石家庄“又上了一次战场”之后，他认为，中国的“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重”抗疫经验已经较为成熟，可以也应该在全国推广开来。也因此，有了他在“健康中国”读书群的发言，以及那份社情民意。

“其实，中西医结合抗疫的真谛就在于发挥各自的优势，在一个个病人个体身上达到最佳的效益。作为一名医生，病人效益的最大化是我们的最高追求，而献策让病人获得最佳效益的经验的推广，也是身为政协委员的责任。”作为呼吸病学领域的政协委员，张洪春向记者表示，不管是亲赴疫线还是把在疫线的工作体会和思考生成社情民意及提案，都是他在委员作业本书写的答案。